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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第10/10页)
但字斟句酌,费了好半天的工夫,方始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,很不情愿地交给了郭进。 于是,郭进引本部人马出关,沿滹沱河布防,左军屯定襄的三会城,此地有圣阜、牧马二水合流,注入滹沱河,名为三会水,河汊纵横,地形复杂,契丹不明地形,不敢深入,所以驻兵不多。 右军屯九原山下的九原城。九原又名九京,又叫九龙冈,山峦起伏,其仞有九。九原城三面平畴,跨冈筑垒,形势险要,凭借地利,易守难攻,所以驻兵亦不多。 郭进自领中军重兵,扼守三会、九原之间,忻州北面的忻口——汉高祖刘邦七年十月,大破韩王于河东沁县,韩王信逃往匈奴。刘邦发大兵三十二万追奔逐北,但多为步兵,时值隆冬,冰天雪地中行军,既苦且慢,只有刘邦亲自率领的先锋骑兵,孤军深入,攻到平城白登山,为胡骑所围。被困七天七夜,饥寒交迫,全军将溃。幸亏陈平出了一条奇计,买通匈奴单于冒顿的爱宠阏氏,劝说冒顿减弱攻势。刘邦方得乘大雾天气,在死士保护之下突围,在平城会合大军,向南撤退。进长城到了此地,方始脱险。六军忻然欢呼,因而名为忻口。 到了隋炀帝大业十一年,北巡河东,在雁门关为突厥包围,援军疾驰,亦是到了忻口,突厥解围而去。所以忻口虽小,名气甚大。 忻口山上筑砦,就叫忻口砦。郭进平时就很重视此处,战备完固。如今自领大兵驻扎,益发将防御工事修缮得处处坚实,无隙可乘。 契丹发兵十万来援北汉,都统叫耶律沙,是辽国的名将。前军叫敌烈,年轻悍勇,为辽主耶律贤的宠臣,亲领先锋,由河北经龙泉关沿长城南下,想绕道定襄,会合北汉的人马,截断郭进的后路。 探马星夜报到忻口大营,郭进不免吃惊,亲自赶到定襄,领兵往东,从侧面拦截,走到孟县故城,得到消息,敌烈的前锋,已接近东北二十里外的白马山了。 于是郭进召集部将,商议御敌之计。“这个敌烈,年少气锐,第一仗绝不能让他得胜,否则气势越猛,以后要挡住他就吃力了。”他环视周遭,指名问一个人说,“熊大行,你有什么计策?” 这熊大行是郭进帐下有名的一员战将,沉着骠捷,足智多谋,最长于奇袭。这时他想了一下答道:“敌烈虽勇,孤军深入,犯了兵家的大忌;而且他地形不见得熟,这就是弱点。于今对方情况还不甚清楚,到底设伏引他,还是明攻暗袭,只有临阵而定。” “都帅,”另外一个跟熊大行一样,官拜都虞候,名叫何庆奇的说,“兵贵神速。如果谋定后动,可能错失时机,请都帅先发兵要紧。” 何庆奇跟熊大行的交情最厚,每上战阵,互相支援,既不会争功,更不会坐视不救,所以郭进立刻作了决定:“熊大行的话不错,不妨临事见机而定,就派你们俩,各带三千人马,协同迎敌。” 领了将令,点齐人马,连夜行军。到达白马山顶,天色已经微明。熊大行下令暂息待命。命令中规定两点:第一,人马都择隐蔽之处躲藏,不准有旌旗外露。第二,不准埋锅造饭,以免炊烟四起,为敌人发觉,干粮不足,大家平均分配,暂时充饥。 部署已定,天色大亮,熊大行跟何庆奇两人,策马上了高冈,天朗气清,视界甚远。山下只见一水映带,对岸尘沙大起,隐隐有刀光鞭影,是敌烈的先锋赶来了。 不但是敌烈的先锋,耶律沙唯恐他轻骑躁进,特意率领中军,连夜赶到,临河驻军。 找了个当地的土著来,由耶律沙亲自打听地形。“那叫什么名字?”他用马鞭指着横亘在面前的一道河问。 “这是牧马水的支流,名叫兴龙泉。” “对面那座山呢?” “那座山叫白马山,又叫作白马岭。” “岭上有军队没有?” “只有不到二十个人。专门在瞭望的。” 耶律沙细细看了半天,果然不曾发现有任何重军扼守迹象。 回到帐中,敌烈来见。“都统,”他说,“刚才那个‘蛮子’的话,你听见了。既然白马岭并无守军,还不趁此机会渡河过岭?” “且慢!”耶律沙说,“等耶律斜轸到了再说。” 耶律斜轸是副都统,率领大军,押着辎重在后面,行军不快,敌烈哪里肯等? “都统!”他大摇其头,“这是大好时机。等副都统的大队到达,总在两天以后。这两天之中,如果宋军开到,不但白马岭过不去,而且居高临下俯攻,我们会吃大亏。” “不,不!我们是赴援北汉,大阵仗还在后头,不必争在一时。等耶律斜轸到了,大家从长计议。” “都统,你太持重了,坐失良机,太可惜了。无论如何要照我的办法。” 由于敌烈坚持己见,耶律沙颇为苦恼。因为监军的身份,代表辽主耶律贤决定战略,同时监督都统进取,权柄甚大,如果他力持定见,将来追究责任,都是敌烈一个人的话,自己有口难言,因而考虑下来,只好听从他的要求。 话虽如此,还是先要问个明白:“将军,你打算如何进攻?” “我先把部队拉过河去扎营——” “慢来,慢来!”耶律沙抢着问说,“你是背水列阵?” “对了。” “这怎么可以?”耶律沙大摇其头。 “怎么不可以?倒要请教都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