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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第9/10页)
此以来,两国化干戈为玉帛。我愿贵使转告贵国国主,河东为大宋的版图,所当必取,如果贵国不加干涉,两国和好如初,不然,只有兵戎相见了。” “大皇帝何出此言?辽国虽小,应当周旋。” 挞马长寿的语气很硬,那就无可再谈了。皇帝微笑说道:“寄语贵国国主,来年暮春,会辽东,如何?” 这是明白宣示,将征契丹。挞马长寿悚然心惊,但亦不敢示弱辱及使命,庄容答道:“敬当闻命。” 这话表面谦恭而其实傲慢,意思是接受挑战。皇帝颇为恼怒,再一次坚定决心,非伐辽收回石敬瑭卖掉的燕云十六州不可。 当然,两国相争,不斩来使。大国有大国的风度,所以,依然按礼款待挞马长寿,回赠礼物,善遣出境。同时遣派专使,日夜疾驰,通知奉派为“太原石岭关都部署”的郭进,加意防范,阻断赴援北汉的辽军。 郭进出身微贱,年轻时在巨鹿一家富户做佣仆,行为放荡,为人所不齿,酗酒赌钱以外,还结交绿林豪客。为防止他这样下去影响到安全,所以他的小主人秘密跟人计议,打算不利于郭进。 郭进的妻子姓竺,是个贤惠妇人,知道了小主人的密谋,便劝郭进逃亡。她说:“你有气力,也有胆子,喜欢结交朋友,这些都是你的长处,为什么不好好用它来做一番事业?时世杂乱,倒正是大丈夫成功立业的时候,俗语说得好:‘将相本无种,男儿当自强’,就看你有没有志气。” 妻子哭,丈夫也哭。郭进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,做个荣宗耀祖、受人尊敬的英雄。于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巨鹿,投奔太原,为刘知远所识拔,由帐下小校积功升到掌管一州兵马民政的刺史,在河北、河南,捕盗安民,到处有百姓替他立碑颂德。 大宋开国,太祖皇帝用他防守河东北境,监视契丹,是朝廷独一无二备边的大将。大宋得以不受契丹的侵犯,都靠他的力量,因此太祖对他异常信任——有一年他的一个部下将官,进京叩阍,检举郭进如何贪残暴戾,而实在是诬告。太祖亲自盘问,得知实情,便对左右说道:“此人犯了过错,怕郭进杀他,所以到我这里来诬告。你们拿他送给郭进。” 郭进驭下极其严厉,此人如果送到他那里,必死无疑。太祖这样处置,就是为了尊重郭进,让他自己去杀此人。谁知不然。 “你居然敢到京里去告我,可见你的胆子不小。”郭进对此人说道,“现在接到谍报,北汉派出一支人马进犯。我派你领兵去抵挡,你如果打了胜仗,我向朝廷保荐你升官;如果失败,你就不必回来了,自己投河自尽好了。” 此人自知必死,谁知竟有这样将功赎罪,而且可以升官的机会,自然踊跃听命,带了自己亲信的部属,出境迎敌,舞枪跃马,舍死忘生般直冲敌阵,杀得对方人仰马翻,大败而逃。郭进也言而有信,保荐此人升官受赏,现在成了他部下的一员骁将——此人叫张守义。 就因为郭进能这样用人,所以他那支部队进退一体,如臂使指,运用自如。但是新派来的一名副将田钦祚,阴险狡猾,自恃是皇帝的宠臣,不大听郭进的指挥,使得他很伤脑筋。 接到朝廷的密旨,郭进自然要请田钦祚来商议。“钦祚兄,”他说,“刚刚接到诏令,说跟契丹已经决裂;如今亲征北汉,契丹一定会派重兵援助。皇帝责成我们扼守石岭关,不许契丹一兵一卒进太原。这个责任甚重,请问你有何高见?” “那当然要听你的部署。”田钦祚说,“我看我们分兵而守,如何?” “何谓分兵而守?” “你带你的人马守北面,我带我的人马守南面。” 石岭关南面是太原,北面直通雁门关,北汉岂有余力进犯,所以田钦祚说愿守南面,即等于要郭进独拒北来之敌。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,竟说得出口,在座诸将无不齿冷,而他本人神态自若,毫无愧色。 郭进性情刚烈,但就是拿他没有办法。心里在想,如果自己独当北面,倘或危急,田钦祚一定坐视不救,自己为他作挡箭牌还无所谓,万一失守,误国事大,个人粉身碎骨亦无补大局。这件事还须重新斟酌。 “城不可分,责任亦不可分。”他说,“田将军,我战你守如何?” 这四个字太笼统了,田钦祚不敢轻易答应,追问一句:“请明示。怎么战,怎么守?” “估量敌情,必自北面而来,我领兵驻扎关外,遇敌迎头痛击。至于这座关嘛,”郭进抱拳说道,“就烦田将军把守。” “噢,噢!”田钦祚双眼闪烁,又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。 “田将军!”郭进正色说道,“果真敌自北面而来,我击敌关外,自有把握,此是以战为守。就怕契丹自正定穿井陉,西援太原,逆攻本关,那时我无法回师相救,千斤重担都在将军肩上。” “只要守住了关就是?” “是的。” “其他不管?” 郭进再重重答一声:“是的。” “我遵令就是。” 郭进点点头,向左右问道:“幕职官何在?” 找幕职官来是要立军令状。本来郭进是主帅,无须向部属表明责任。但知田钦祚奸刁,自己不立,他一定亦会推托,所以格外破例,吩咐备两份军令状,各自签押,交互收存。 就这样,田钦祚已颇为不悦。军令状是立下了,